开源维护者正面临巨大压力

近期事件将开源维护者的困境推到了风口浦上，但这些问题其实已经酝酿多年。

这个主题在 2025 年的开源状态大会 (State Of Open Conference) 上反复出现，来自科技巨头和志愿维护者的发言者纷纷阐述了面临的挑战。开源生态系统很大程度上依赖志愿者投入过多时间却得到太少支持，裂痕正在不断扩大。

每月四小时的工作时间远远不能满足用户需求，更不用说应对那些"这能有多难？"的质疑者。维护者们毫无疑问正承受着压力，许多人要么已经退出，要么正在考虑退出。

本周，苹果芯片版 Linux 发行版 Asahi Linux 项目的负责人 Hector Martin 突然宣布退出，原因包括开发者倦怠和用户过分要求。

自称"疲惫的维护者"的 Jamie Tanna 简单地说："作为开源维护者真的很有成就感...除非遇到不愉快的时候。"

Tanna 在开源世界活跃多年，他主要讲述了作为 oapi-codgen 维护者的经历。对不了解的人来说，oapi-codgen 是一个将 OpenAPI 规范转换为 Go 代码的工具。

"它被很多公司使用...同时也面对很多愤怒的用户。"

这是一个熟悉的故事。Tanna 帮助解决了一些项目问题并自愿担任维护者。最初发布频繁，但很快每次发布之间的时间间隔开始变长。他解释说，作为维护者，无论是大项目还是小项目（尤其是大项目），都要应对"有趣的"用户，他们非常乐于表达自己的感受，同时还要面对不断增加的需求清单。

感受到压力、孤立无援、面对越来越多的工作，同时还要偶尔收到一些自以为是的用户发来的不愉快消息，要求立即处理他们的问题或立即合并他们的贡献，这种经历太常见了。

Tanna 相对幸运 - 他的雇主每月给他四小时时间处理项目。然而，这远远不能满足用户的需求和那些"这能有多难？"的质疑者。维护者们毫无疑问正承受着压力，许多人要么已经退出，要么正在考虑退出。

许多项目，即使是被认为是"关键基础设施"的项目，也只有极少数人支持（通常是一个人做大部分工作）...

Google 开源项目和运营分析师兼研究员 Sophia Vargas 告诉 The Register，维护者"绝对"承受着压力。Vargas 补充说，这种压力来自"系统层面和个人社区层面"。

"许多开源参与者都感觉开源项目长期得不到足够支持，特别是考虑到使用开源软件的需求在不断增长。"

"这种感觉也反映在数据中：许多项目，即使是被认为是'关键基础设施'的项目，也只有极少数人支持（通常是一个人做大部分工作），许多维护者考虑过退出，而且许多项目可能根本没有人维护。"

Vargas 引用了包括 2024 年 Tidelift 调查的数据，显示 60% 的维护者要么已经退出，要么正在考虑退出，另一份来自 Linux 基金会的报告 [PDF] 显示，大多数广泛使用的自由开源软件仅由少数贡献者开发。

Kubernetes 维护者 Kat Cosgrove 和 Jeremy Rickard 也参与了讨论。Rickard 是 Microsoft 的员工，同时也负责 CNCF 行为准则。两人进行了一项调查，收集维护者和项目贡献者的经历。

Cosgrove 指出，虽然受访者数量太少，无法具有统计学意义，但问题不仅仅是维护者承受压力和滥用。这些问题还延伸到旁观的用户。"他们对项目的喜爱度降低，70% 的人考虑是否应该继续为该项目做贡献。"

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容易。维护者是否只需要因其付出而获得报酬？Vargas 对此持保留态度，并提到了今年 FOSDEM 上提出的研究 (https://dl.acm.org/doi/10.1145/3674805.3686667)。Vargas 告诉 The Register，"金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每个维护者和项目都有自己的背景和挑战 - 虽然许多维护者会从经济支持中受益，但其他人真正需要的是更多的贡献者来补充他们的工作，减轻他们的责任 - 特别是在非代码任务方面，如指导、社区管理、问题分类、推广和筹款等。"

Rickard 也担心经济不确定性可能导致预算压缩，并谈到在 GitHub 等平台上提高对赞助的认识，因为公司对项目的资助正在收缩。

"你必须有某种催化剂才能促使变革发生。作为一群人，我们似乎不太擅长主动行动。"

Cosgrove 说，"我担心需要一个重要项目崩溃才能说服他们 [用户] 支付开源维护者的费用是值得的，事实上，这可能是必需的。"

"我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因为后果将会很糟糕，但我担心这可能就是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