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兼济总相宜——Java与.NET之外的语言视界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写了一篇文章来总结C++的2003年，题目是《波澜不惊》。其实当时我预料，C++的“波澜不惊”不仅会是2003的主题，恐怕也是之后很多年的主题。不过这个预料在仅仅一年之内就被打破，今年微软推出的C++/CLI着实翻起了一些波澜，给本已平静的C++世界涂抹了一缕亮色。按照Stan Lippman的说法，C++/CLI是一座桥梁，将原本属于静态世界的C++与动态的CLI联系起来。动静结合，自然不同凡响。C++/CLI大致将于2005年推出第一个正式版，而大约要到2007年才能够完全成熟。
目前的C++/CLI语言，从设计上来讲可为是毁誉参半。赞誉之词不必多说，至于社群里的反对意见，大致是来自两种情绪。其一是觉得C++/CLI对C++进行了专属的改造，使得自己熟悉的C++代码面目全非。其二是觉得C++/CLI将C++的复杂性与CLI的复杂性统统暴露出来，令人望而生畏。依我看来，第一种责难其实出于一种不必要的宗教虔诚，并不足以为据。倒是第二种看法，颇值得我们担忧，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决模型，我们也可以认定C++/CLI只是一小撮专家们手中的屠龙术，而很难产生更广泛的影响。
如果把C++/CLI的喧嚣拨开，看看传统的C++，那么2004年就不仅仅是“波澜不惊”了，甚至可以说是“水波不兴”。我甚至要颇费一番思索，才能够列出一两件事情，来代表C++社群这一年的所作所为，还要担心读者怪罪我小题大做。
Boost库在2004年改进了两版，加入了一些很棒的组件，比如序列化库等等。标准委员会也开会接纳了几个小玩意进入C++ 0X标准。C++社群自2000年以来，倾心于基础库的建设，这对于C++来说的确是必须，但是对于这个迅速变化的世界究竟能起到多大的影响，现在还很难说。其实一直以来，Boost库的精致程度就已经非常高，但是对外界的影响力还不够。我当然乐于看到“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局面，但是对此并不乐观。总的来说，C++社群要加油。
与之相对应的，在实际工程中，C++的应用还是非常稳定地发展着。只不过，人们固执地使用着传统的、基于对象或者面向对象的风格，至多掺入少许的STL。从1998年以来，C++领袖们一直号召使用者转向新风格，现在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效果并不很理想。其中主要的原因，固然是因为通往“新风格”之路的艰辛，也一定程度上是因为新兴动态语言的替代作用。“动静兼济”之美，未必要通过C++自身的涅磐来达成。事实上，类似Python和Ruby这样的动态语言，一方面提供了远远超越Java和C#的动态能力，另一方面又能够方便地与C/C++交互。用它们与C/C++混合开发，毫无疑问是开发应用系统的极佳组合方案。
2004年12月1日，Python升级到2.4。从语言本身来说，2.4与2.3的差别很小，对一般开发的影响几乎可忽略不计。但是，就在12月1日当天，ActivePython、PyWin32等主要Python实现包均同步升级到2.4版，此后数日，各主要Python软件包均升级兼容2.4版，动作之整齐划一，有如一家纪律严明的公司，充分体现了Python社群的成熟，令人震撼。
然而，对于Python来说，本年度最令人振奋的消息是IronPython的横空出世。IronPython不仅向Python社群证明了.NET平台，也向.NET证明了Python。其开发者Jim Hugunin已经被微软招入麾下，专职研究.NET平台上动态语言的实现技术。Python等动态语言有望将软件的开发效率在Java和C#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升2-5倍，所以，毫无疑问的，我们当然希望Python能够进入.NET，成为一等公民。不过一般来说，2005年恐怕还不可能。微软还是非常热衷于推销自己发明的语言，而对于开源社群的贡献保持着一种官方的矜持。也许Java社群在这方面反而要更积极一些。
日本人Yukihiro Matsumoto发明的Ruby语言，以其更纯粹的面向对象支持、更一致的类型系统和为人津津乐道的block/iterator结构而迅速崛起，逐渐呈现与Python分庭抗礼之势。对于熟练的Python开发者来说，Ruby的吸引力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刚刚踏入动态语言世界的C++/Java程序员来说，Ruby似乎比Python有更大的魅力。2003年8月，Ruby发布了1.8版，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升级。而2004年，Ruby再接再厉，连续推出1.8.1和1.8.2，同时，Ruby社群成立了RubyForge网站，实现了力量的大整合，其发展势头更加迅猛。
脚本语言老将Perl今年把精力投入到了Perl 6上。虽然距离Perl 6的成形还很有一段路要走，但是Perl 6已经成为热门话题，O’Reilly甚至已经出版了一本书。而源于巴西的动态语言新丁Lua发布了5.1版，以其独特而小巧的设计、出奇的高效令世人惊讶。
总的来说，在动态语言领域里，老将的优势是支持库丰富，新丁的特长则是语言设计优美，新老各有优势，让人难以取舍。如果能新老结合，岂不是很美好？这就是Parrot项目的初衷——为动态语言提供最优化的基础运行平台。在2004年，其版本号升级到0.1.1。我们已经可以憧憬一个这样的未来，即Python、Perl和Ruby自由协同，互相无拘束地调用。因此可以说，Parrot VM是比任何单个动态语言发展都更为意义深远的事件，如果动态语言家族实现大统一，整个编程世界将被非常深刻地影响，今天任何一个执迷于Java或.NET世界而无暇四顾的人，在不久的未来都将为此而深感震撼。
事实上，动态语言本身的能力是有局限的，一般而言其效率也是较差，但是与C/C++的相互结合，使得程序员在开发时得以动静兼济，取长补短。很多人都相信，动态语言是编程技术发展的新方向。纵观2004，展望2005，这种预测是很有希望成为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