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软CEO纳德拉的移动野心、Win10战略、HoloLens及裁员想法

ZDNet至顶网软件频道消息：本月13号，微软公司CEO萨蒂亚·纳德拉在全球合作伙伴大会的舞台上向在场的14000多位微软经销商及集成商代表做出主题演讲。本次演讲结束后，他随即在后台休息室接受时长30分钟的采访。

在现身此次年度合作伙伴大会之前的几天，他刚刚以“艰难的抉择”开始了微软的2016最新财年。就在上周，纳德拉宣布微软方面将裁撤7800名员工，其中大部分来自硬件与设备部门。实际上，尽管他始终致力于推动两款全新Lumia手机产品作为一年一度移动业务市场领域的旗舰级方案，但展望未来，大部分行业观察家们都认为上周的裁员举动意味着微软已经开始放弃Windows Phone业务并将移动市场拱手让于各竞争厂商。

我向纳德拉询问了他对于在手机/移动市场上进一步推动业务竞争的未来规划、他对于微软HoloLens增强现实技术的期望以及他对于合作关系的下一步预期——特别是微软长久以来的天敌谷歌。

以下为采访内容，为了控制篇幅并使内容更加清晰，我对双方对话进行了重新编辑。

MJF: 您刚刚走下主题演讲的舞台。您希望各位合作伙伴能够从您今早的主题演讲当中总结出哪些结论及意见？

萨蒂亚·纳德拉: 我实际上想表达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够成为一家以任务为主导的企业，包括我们所作出的决策、实际完成的工作以及完成工作的具体方式。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我，拥有特定的技术与发展目标作为依托，企业就不会在达成目标的过程当中出现太大误差或者纰漏。

我是在1992年加入微软公司的，那个时候微软的经营理念是让PC设备普及到每一个家庭和每一张办公桌之上。结果就是：我们成功实现了这个目标。作为一家企业，我们应当拥有超越任何给定技术范式并达成任何前瞻性目标的勇气与能力。因此对我来说，正是这一切推动比尔（盖茨）构建出BASIC编译器或者解释器，从而成就了客户端-服务器计算模式的出现或者说平民化发展道路。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我才希望能够重新回归上述发展思路。当我审视目前世界上的三大宏观生态系统时，发现我们是惟一一家立足于其中两点的企业（即消费级与企业级）。由于我们拥有这样一套独特的经济模式，所以我们需要将消费者产品作为自身的关注根基。IT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既可以是在校学生撰写的学术论文中，也可以是大型企业在推动生产力差异化方面作出的种种努力。而这两点都是我们在规划生态系统时需要认真打理的重点所在。这些同时也是我们作出决策时所遵循的理论基础、实际参与的市场类型以及完成工作的具体方式。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制定出了三大发展愿景：重新发明生产力与业务流程、构建智能云以及带来更为丰富的个人计算方案。当然，这一切都需要以当下的真实产品为依托。不过愿景并不单单局限于目前我们所交付的产品范畴，也将超越微软现在的品牌设置。我们的未来将向何处去？这正是今早主题演讲所要探讨的核心所在，同时也是我个人的关注重点。

MJF: 对于我想要讨论的内容，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在过去几周当中，我同多位微软合作伙伴及客户交换了意见，他们对于微软移动业务的发展前景表达出真切的忧虑。您刚刚并没有明确提到微软接下来所要采取的技术措施。那么微软公司降低Windows Phone产品数量的作法，是否意味着您打算放弃移动业务这块市场？

纳德拉: 并非如此。坦率地讲，我认为得出的具体结论取决于大家从哪个角度审视这一切。我看到了移动业务的巨大机遇，即使是在当下或者是未来，其中都蕴藏着可观的财富。

首先，我希望微软产品能够出现在每一台移动终端之上。这是一项非常明确的核心发展目标。这绝不仅仅是在强调把应用程序终端、Skype、Outlook、Wunderlist、Sunrise乃至其它方案推向全球20亿台移动设备当中。我们希望能为用户带来独特的微软体验，因为对我来说这是让一切发挥作用的基础平台。这并不是要单纯为用户提供应用程序运行终端。我们要强调的是这些应用程序顺利起效背后的技术体系——包括One Cloud以及Office 365——无论是面向普通消费者还是企业用户。无论在哪里，都有MSA（即微软账户）作为维系的脉络。

因此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对微软操作系统采取更为广泛的审视角度——而不再局限于某些陈旧的操作系统定义。有鉴于此，我们希望能够将Windows推向每一台设备，而不仅仅是让我们的应用程序终端进入这些设备。我希望在这些平台上实现身份管理——并不仅仅通过MSA，而是借助Azure Active Directory。它负责管理这些设备，并从数据保护角度承担起这些设备的安全任务。这才是我们所拥有的核心能力。

在这一基础上，对我来说，Windows所没能具备的重要结构性组成部分之一就是Mac OS/iOS之间的连续性与对接能力。我并不是说希望微软能够直接复制Mac与iOS或者iOS与Mac之间的这种统一性设置。我们并没有Chrome与Android这样的两难选择。我们是Windows阵营，无论立足于Raspberry Pi还是HoloLens平台即是如此。大家今天已经亲眼见证了HoloLens项目的演示效果，对我来说它就是我们移动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当人们在台式机上使用Autodesk以及Maya软件，并且开始向3D模型以及交互领域迈进时，他们显然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智能手机实现这一点。

要说过往的失误，那么过去我们的最大疏漏就是认为PC永远会成为将各类设备加以接驳的中枢所在。当然，时至今日，市场普及程度最高的计算设备其实是6英寸智能手机。我承认这一点。不过如果真的因此就把智能手机视为代表未来的一切，那这无疑又是另一项重大失误——甚至比我们之前的疏漏更加严重。这种思维方式显然非常疯狂。

因此，我们必须找到顺利通过下一个弯道的最佳路线。坦率地讲，这是任何一家厂商都必须预先做好的准备工作。在微软这边，我们也在着手推进相关事务——具体来讲，我们决定对Windows系统平台加以革新。我们推出了Continuum等新型功能，甚至打算在手机方面——我并不打算再推出其它手机设计方案——直接将竞争对手的设计纳为己用。

因此当我审视微软的Windows Phone时，我希望它能够像Continuum那样拥有一些极具代表性的特质。我希望用户能够在使用这样一款手机时对其中的方案感到惊叹，因为这台手机不仅能够通过Continuum成为微软通用平台的组成部分，而且它事实上也可以当成台式机来使用。这样的诉求在其它手机操作系统或者设备之上完全不可能实现。而这正是我个人对于微软公司设备及设备创新方向的理解。

在上周发布的声明当中，我们并没有谈及任何与愿景以及发展战略相关的内容，但很明显我们的运营方式将出现巨大转变，包括实现这些调整的具体途径。我并不打算以每天推出一款手机机型的方式对市场进行狂轰滥炸。相反，我们会将精力集中在少数几款机型身上，让它们在占领市场份额的同时真正体现出微软的独特属性。现在我们虽然在移动市场上只占据3%的整体份额，但我们同时还拥有数以十亿计的台式设备用户、拥有Xbox产品、拥有HoloLens这样的创新成果外加Band这类可穿戴式设备。这是一种宏观的审视角度，整套体系连续而完整。微软拥有这样完整的设备家族，而我希望能够将其中所有的发展战略、创新活动以及推进步骤视为同一个整体。

总结起来，我打算向投资者及员工们发出的信号就是，让我们不要再将着眼点单单放在具体的某一件事上。微软旗下的每一项业务都有着当前所处定位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不断前进，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MJF: 您的意思好像是，现在当人们说起“Windows移动”这一议题时，能够联想到的仅仅是手机操作系统。但您希望为其赋予更为广泛的含义。您在探讨Windows移动业务时，更倾向于着眼未来的、规模更大的发展愿景？

纳德拉: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说起Windows 10时着重强调其涵盖所有设备平台的移动特性。毫无疑问，目前的移动设备普遍以6到7英寸硬件平台作为依托，并由特定的Windows 10操作系统实例——也就是Windows Mobile——负责支持。但如果考虑到使用Continuum，从而通过键盘与鼠标组合在大屏幕上使用相关应用程序时，大家还会单纯将这些设备称为“移动平台”吗？不，这就是Windows 10，仅此而已。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强调Windows 10并不受限于任何设备尺寸的原因所在。Alex（Kipman）会利用HoloLens带来哪些开发成果？这是一套Windows 10 UAP（即通用应用平台）。我认为微软需要就这一点加强沟通，从而帮助更多人确切理解。

就我个人来讲，我有自己的Band、自己的手机、自己的Surface、自己的Surface Hub以及HoloLens。在我看来，它们全都代表着Windows 10设备。我能够以无缝化方式在这些设备平台之间往来切换。我希望通知信息在它们之间顺畅共享，我也希望自己的数据与应用程序能够同时运作在它们之上。

MJF: 我从微软COO Kevin Turner的邮件中了解到了您在上周作出的决策，而他也用Surface作了比喻。他指出，目前我们使用手机的方式就像您使用Surface的方式。您的手机则更像是一种展示设备，用来证明Windows移动方案会如何以手机的姿态运作。

纳德拉: 没错。其中这里面还有一点点细微的差别，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正尝试在PC的世界当中创建出Surface这种独特的类别。现在每一家OEM厂商都开始推出这种二合一产品，我为此感到振奋，这是种好现象。而Surface Hub——我敢肯定明年将有更多OEM厂商加入到Surface Hub类设备的制造及销售中来。接下来我们要推出的是HoloLens，因为目前Windows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全息影像计算平台，因此肯定会有人在HoloLens之外制造更多其它全息影像计算机。所以，我乐于看到这一切预期逐渐变成现实。

如果没有哪家OEM厂商愿意站出来制造这些Windows设备，那么我们会亲自动手进行构建。未来还将有更多Lumia设备面世。因此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讲，一切尽归于OEM、或者一切尽归于生态系统，但最终一切将尽归于Windows。Windows系统平台的整体运转状况以及脚踏实地将构想逐一实现才是最重要的，但我们同时也有野心对Windows的现有概念加以颠覆。

MJF: 不过Surface的类比会不会有些问题呢？毕竟除了微软之外，还有很多其它OEM厂商也推出了非常成功的同类Windows设备。但对于Windows Phone手机来说，除了微软之外就没有其它厂商在做了，对吧？

纳德拉: 我们会尽一切努力来确保自身在手机业务领域取得进展。我们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产品方案。Terry（Myerson，微软Windows及设备业务负责人）今天甚至还再次强调，是的，我们将在今年年内推出强大的Lumia新机型。

如果有大量OEM厂商参与进来，我们会推行一套发展战略。如果OEM厂商对此不感兴趣，我们同样会推行这套发展战略。我们致力于将手机产品推向这三类细分市场。而且我觉得大家会在接触到实际产品后，了解微软所制定的运营细节。我希望用户能够评估我们所制造的手机产品——因为移动设备与我们在其它领域拥有的广大群众基础并不相关。真正重要的可能反而是像您这样的，对我们发出批评之声的关注者。有反对的声音没什么不好，但我们真正关注的其实是客户到底重视移动产品中的哪些因素。

MJF: 我很好奇，您注意到上周关于Windows Phone所作出的决策给微软的通用应用发展战略带来了哪些影响吗？有些人认为，如果微软公司降低Lumia手机的机型数量——目前微软生产的Windows Phone手机占这部分市场份额的95%之巨——那么这显然会削弱、甚至彻底断送您所宣扬的通用应用理念，也就是Windows 10的核心诉求。作为开发人员，我们为什么要在Windows Phone这样一款数量持续走低的移动设备上创建应用程序？

纳德拉: 通用Windows应用程序仍然会拥有广大的支持者群体，因为大家希望自己的软件成果能够被应用在台式机之上。开发人员编写通用型应用的理由并不是因为仅占整体市场份额3%的Windows Phone，而是其背后庞大的微软用户基础。目前仍有数以十亿计的消费者使用着Windows平台上的开始菜单，这意味着他们都会成为通用型应用的潜在客户。大家只不过是以Windows Phone为起点，而最终目标显然是将其推向更多设备平台。这些应用可以登陆HoloLens、可以登陆Xbox，并通过Airbnb之类的应用实现日常交流。相较于仅占3%份额的手机业务，上述优势显然更具吸引力，相信开发人员会乐于为台式机以及Xbox开发应用产品。

顺带一提，当我们将各类设备通过这种方式加以对接时，我们同时也就拥有了一款手机应用。这项战略拥有途径依赖属性——所谓“途径依赖”是我们内部使用的术语，意思是大家的起点并未真正的终点，其中将存在许多细微的差别。对于开发人员来说，最核心的实质就是他们会为拥有用户基础的平台构建应用产品。而在微软这边，我们在桌面系统领域无疑拥有可观的用户基础。

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将开始菜单重新添加到Windows 10当中？这并不是因为我希望重新回归过去的老传统，而是因为这是改进应用程序商店存在感的最佳方式。Windows 8是一款令人满意的系统，但最大的问题是根本没人意识到应用程序商店的存在。而在Windows 10中，商店就在开始菜单当中，用户能够轻松加以访问。

我希望这种设置能够让开发人员们看到成功的希望，并鼓励他们着手为Windows Phone手机创建更多应用产品。总体来讲，Windows 10之所以采取免费升级的策略，就是为了改进微软手机产品在市场上的地位。为此，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大家质疑我对于Windows Phone的积极态度，那么请想一想我决定以免费方式进行Windows升级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没有简单粗暴地推出一大堆Windows Phone机型来提升微软在移动业务领域的价值。

MJF: 为什么以免费方式推出Windows 10能够证明您致力于推动Windows Phone发展呢？关于这一点，我还不太理解。

纳德拉: 这是因为归根结底，无论是桌面还是移动领域，最终获得成功要看我们如何引导开发人员投向Windows阵营的怀抱。只要开发者接纳了Windows作为其创作平台，那么Windows Phone手机也将一同被纳入考量范畴。即使大家原本仅仅是打算面向HoloLens，或者是在Xbox上推出一些开发成果，抑或是继续坚守最为安全的桌面Windows系统，这一切最终都将在手机方面得到体现。我们并不打算以正面方式同竞争对手抗衡——这样蛮干起不到任何效果。我希望大家能从不同的视角出发来审视这个问题。

MJF: 对于HoloLens我还有个疑问。我曾经听说当您第一次见到HoloLens时——那时候它还被称为Fortaleza项目——您表示我们需要在游戏之外对其加以扩展。您认为市场对于HoloLens还会有哪些额外的需求？它主要会被应用在游戏领域，还是更多地在商业及研究方面有所建树？

纳德拉: 当然，在首个版本当中它会更多考虑到开发人员以及企业使用场景。

我确实希望通过收购《我的世界》来建立起一种新的混合现实游戏类型。我们收购《我的世界》出于多种原因：它是PC领域的头号应用产品、它是主机平台上的头号应用、它同时也是iOS与Android设备上的头号付费移动软件。我当然也需要一款游戏来作为混合现实领域的一种全新标杆，而现在我们已经拥有了这一切。游戏当然是HoloLens的预期发展场景之一，但未来还将有更为广泛的娱乐发展空间供其成长。不过在HoloLens的首个版本中，我希望更多地将其推向企业业务环境。

总体来讲，微软将始终坚持这两类用途取向，甚至是多用途取向。只有我们能够如此顺畅地将消费级用户同企业用户衔接起来，而这也是微软骨子里的传统所在。有鉴于此，我们甚至在声明当中明确提到了对个人与组织使用者的支持。我希望我们的每一项技术成果都能遵循这样的理念。而在HoloLens项目当中，我看到了它拥有这样的发展潜力，相信它能够在医院、医疗保健以及零售行业发挥巨大的作用。这就是我的理解方式，而且我们将一如既往地沿这条道路走下去。

MJF: 还有一个关于合作关系的疑问。自从您就任微软CEO以来，微软公司似乎开始以一种迥异于前的方式处理合作关系。我们可以看到，（前任微软CEO史蒂夫）鲍尔默与您在对待Salesforce以及Adobe这两家公司的态度方面完全不同。那么您在处理合作问题时，抱持的是怎样一种不同的哲学？

纳德拉: 即使是在鲍尔默以及盖茨时代，微软公司也一直是一家平台企业。抛开修辞手法、抛开各种语言修饰，从核心层面讲我只是在继续推进原本就已经非常顺利的执行策略。作为基础系统平台，Windows造就了多少家市值高达数十亿美元的软件供应商？如果不借助Windows上的浏览器以及立足于IE的工具栏，谷歌根本不可能拥有如今的地位。我们建立起了有史以来世界上最为开放的一套生态系统。

我们始终都是一家平台企业。我希望微软自身能够通过这样的市场定位生存下去。这意味着Salesforce应当向Office当中拓展，二者应当加以结合并充分发挥Azure的特性。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Dropbox、Box以及Adobe。他们都应该打造出出色的应用程序。我们认为这样根本性的合作将产生1+1大于2的效果，这一道理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我们可能与同一行业当中的很多厂商存在竞争关系，但从核心角度看我们仍然是一家平台供应商。事实上，我们拥有三款值得探讨的平台方案：Windows、Azure以及Office。我乐于将这三套平台以开放方式提供给每一个人，允许他们在这里实现扩展，当然我们也会与对方携手合作。

MJF: 基于这样的合作关系审视方面，您认为微软是否有可能与谷歌公司协作、共同为Windows 10创建应用？

纳德拉: 我当然希望是这样，最终的决定权在谷歌手上。我希望他们能够将YouTube引入Windows Phone设备。我也希望他们能够将最出色的成果添加到Windows平台上的Chrome当中。

MJF: 那么微软公司是否在主动就这些问题与对方展开沟通？

纳德拉: 我们会与每一家开发商进行交流。其中一部分大型厂商的合作关系还具备相当的成熟程度。我希望能有更多应用程序与广大用户见面。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在Android上推出了自己的应用程序，这算是很好的开端。接下来，我们还希望这些产品能够带来回报，并真正让用户受益。

MJF: 您刚刚提到，一款名为GigJam的全新应用及服务似乎建立起了一种新的应用程序类型。它同时跨越了多种传统门类。我还听说，您曾经提到微软计划降低投资项目数量、但提高投资项目规模。那么GigJam是否也适用于这一决策？您是不是还打算建立其它前所未有的应用类型？

纳德拉: 这里讨论的是核心业务的问题。它是一种类型，同时也是一种生产力与商业流程。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种新的Office 365模块。它并不能被划归至当下的门类定义里面。它不仅仅是一款创建工具、一款通信工具或者是一款开发工具——它可以说是三者兼而有之。另外，它能够运行在所有设备之上，而非被局限在单一设备当中。

这一概念的诉求在于通过流程实现应用程序创建，从而同步判断应用成果的实际效果——而不必直接推出五款不同的应用、五种不同设备平台以及五个不同沟通会话。我们将它们汇聚成了一个整体。这是一项极具革命性的概念。大家可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使用Outlook，其中同时包含有联系人管理应用、电子邮件以及日程规划工具。Outlook同时跨越这三种门类，并形成了一种新的功能架构。从那时开始，人们也就想当然地认为桌面系统根本没办法把这三项功能区分开来了。这就是数量降低、但规模扩大的最好例证。我们着眼于新的潜在市场空间，而非固守于从前。

MJF: 我们听说过您为Surface Mini制定出的决策——这款尺寸更小、基于ARM的平板设备去年差一点就正式投放市场了——由于差异化程度不够理想，您最终将其腰斩。在您看来，一款新设备到底要拥有哪些特性才算是具备足够的差异化水平，并有资格被推向市场呢？

纳德拉: 我希望我们能够秉持不嫉妒他人成功的立场之上。我希望我们始终以客户真正关注的重点作为工作导向。我们需要明确，为什么将某套方案推向市场如此重要？我甚至并不关心产品本身是否能够在市场上取得理想的销量及份额。它是否能够在既定范畴之内延续我们原本已经取得的良好成绩？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着我们的差异化效果能否在消费者使用场景当中得到肯定。

我希望能更多地以客户作为前进导向。当我们谈到客户导向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听取对方的意见并直接以功能的形式将其引入产品。其核心应该在于预测我们能够拿出怎样的成果，并借此真正改变用户的日常生活。如果我们单纯以客户的态度作为出发点，那么像GigJam这样的项目根本就不可能诞生。

这正是微软公司一路走来的核心观念。没人做出过Visual Basic、没人做出过Access、也没人做出过Outlook。我们创造出了这些门类，或者说将其推向了平民化。我们要么对一些极为复杂的事物进行简化，从而让其能够服务于每一位普通用户；要么创建出前所未有的新生方案，以开创性的姿态将其交付至受众手中，这才是我们的期冀。一旦我们开发出了产品，每位用户都希望加以使用。这是衡量我们自身设备、软件以及服务项目的惟一准绳。

MJF: 那么回到手机议题上来。您曾经将手机分为三种类别，并表示自己希望打造的是“商务手机”。商务手机的差异性表现在哪里？

纳德拉: 企业业务实际上是微软手机产品增长速度最快的范畴。想想看吧。Windows设备最为突出的一大吸引力就是管理性以及安全性。事实上，对于企业用户来说，能否在自家移动平台上推出最新的足球游戏或者社交网络应用都不是最重要的——相反，身份管理、安全性以及信息保护才是他们关注的核心。

另一项重点则是快速实现应用程序开发。在微软方面，我们立足于Lumia设备、依托于Azure应用服务并最终依靠通用应用实现工作流程自动化。我认为这是一整套无可匹敌的价值组合。正是出于这个理由，我们才能够拿出独特的开发成果。

我之所以选择了这三类细分类别，是因为我们曾经在其中作出过独特的贡献。对于热爱Windows平台的用户来说，我们为其提供一套旗舰级设备。它并不单纯只是一台强大的硬件，同时也意味着用户能够以这些终端为基础部署自己的定制化应用，并享受到管理性与安全性保障。而在智能手机的价值层面，我希望将注意力集中在Office的使用以及Skype通讯方案身上，所以对于初次接触微软智能手机的用户来说，它更像是一款专门的Skype加Office设备。是的，这正是我们实现差异化设置的根源所在。我们也将以此为起点作出进一步尝试。

大家需要牢记一点，苹果公司的重生源自其丰富多彩的iMac产品。因此我们也将遵循同样的发展途径。我认为我们目前对Lumia采取的处理方式与之如出一辙。我希望能够创造出人们喜爱的设备方案，而后再一步一步达成更多后续目标。

MJF: 您本人是否在使用Windows Phone呢？

纳德拉: 我用的当然是Windows Phone啦。

ZDNet: 我听说您很快就会把手机换成Talkman（即将推出的Windows Phone高阶机型）。

纳德拉: 我好像没这么说过吧。

MJF: 至少没公开说过。

纳德拉: 我现在用的是830。我当然会使用Windows Phone，但这并不代表我对iPhone在移动市场上的统治地位有什么质疑——与会的众位可能多数都在使用苹果的手机，而我要做的就是确保他们在iPhone上下载来自微软的应用。我们的目标就是这样。

我们最近刚刚召开了一次CEO会议，而我在会上把iPhone平台上的全部微软产品都进行了一番演示，而它们全部都能与Wunderlist、OneNote以及Outlook并行协作。通过这种方式，iPhone上的Outlook客户端同时也成了最出色的Gmail客户端以及Exchange客户端。现在对我来说，这正好代表着微软的移动业务发展战略。

MJF: 那么总结来说，您所提出的移动发展战略并不单纯局限在手机设备本身。

纳德拉: 其中包括手机，但也同时包括我们的应用程序以及其它终端。它亦包含EMS（即Enterprise Mobility Suite）以及以HoloLens为代表的新型产品类别。从长远角度来看，这才是人们真正认同的价值取向。微软的目标不是打造出一款能够力压群雄的移动设备，而是让PC继续成为统筹所有计算平台的枢纽与主干。